杂文：海边飘来快乐的歌
海边飘来快乐的歌 ——2024年同学聚会散记 作者 郑立坚
哈哈哈，咯咯咯，这巨大的笑声震撼着车厢，穿透玻璃窗门，飘得很远很远…… 这笑声来自陈春妤同学的激动之情。两天来的同学聚会，让他感慨万千。她不仅欣赏了多姿多彩的海湾风光，还了解到同学们的子女就业和家庭生活情况，为同学们艰难创业所取得的成绩而欣慰，还为这次聚会开心而仰天狂笑。 晚秋，自然界萎谢了，八达岭的枫叶黄了，秋风卷着枯叶齐飞。而海南却温暖如春，一片绿色。 在烟波浩渺的大海面上，笑眯眯的太阳探头出来，慢悠悠地升腾，它以强大的光焰普照着广袤的大地，琼崖处处勃勃生机。大路旁伟岸的秋枫树，苍翠繁茂；小区里的枇杷树叶，有绿色的，有绛黄色的；绿化带上的三角梅绽放着鲜艳的红花、紫花、黄花和白花；山坡上的长杆芒不断舞蹈，时而弯腰下去了，时而又抬起头来；小河边的青草勃发狂长，沿着河岸延伸开去。 10月19日这一天，阳光明媚，南风吹拂，空气清新，是一个出游的好日子。我们乘坐中巴车从海口出发，沿着海南东线滨海旅游公路前行，来到东寨红树林风景区，走到站台一望，一条河流形成V字形，我们位于尖顶上。乍一看，水面波光粼粼，岸边栈道向北延伸，红树林密密麻麻地站立着，而叶子萎缩，它的背后就是湛蓝的大海，远处2只渔船在海面漂动；近处几只游艇停泊水边。我们拍下照片，记录下聚会的第一站。 汽车在滨海旅游公路上奔驰，进入了木兰湾风景区，一座高高的灯塔矗立在海岸边，面对大海放射出希望的光芒，引领出海的渔民归来。站在高处眺望，因今年17级特大台风“摩羯”袭击后，这里的树木七零八落，树枝折断，树叶被削光，树木倾斜稀疏，老树阴郁地站在那里，葛蔓已掩住了它身上粗糙的皱纹。瘦削的树木缄默无声，仿佛在悄悄地哭泣，无情的“摩羯”剥光了它们身上美丽的绿色衣裳，处处都是残缺不全的痕迹，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我们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阶梯石道走下去，来到海边张望，沙滩上有许多礁石散落其间，向南北方向铺去。海边的礁石、沙滩、浪花依然。唯一快乐的身影，是我们的笑容和歌声。 在东郊椰林风景区，看到椰子树被“摩羯”摧残得支离破碎，满地狼藉，没有了昔日椰风海韵的风姿，让人伤感。我们也没有了笑声，一场台风就把一个风景区抹掉，婀娜多姿的椰树退出人们的视线，何时才能恢复它的姿色，我们将拭目以待。 汽车一直向南驶去，进入琼海市博鳌区域，乡村的篱笆、树木、花卉、田野和山包，呈现出它们永远不变的浓绿色彩，地上似乎没有一片黄叶，路边的野花一点儿没有褪色。这种景色告知你：今天空中明净无尘，阳光照得明亮而温暖，白头翁、鹎鸟、蜂鸟和暗绿绣眼鸟的叫声，还有花栗鼠和其他鸟儿鸣叫，渲染了深秋的热闹。 亚洲论坛会址永久定格在琼海这片多情的土地上，让琼海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变化。乡村生态环境保护好，道路平坦，整齐清洁，树木翠绿，村民文明，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亚洲湾国际大酒店像一只巨大的白鸽子，展翅高飞，它矗立在海南东海岸上，守着那片海，它伸出大海一样的胸怀，接待着中外游客，给人以清新的感觉。酒店的主人是一位山西女士，她叫张慧玲总经理。她风姿绰约，可谓大智慧之女神。她带来北方人那种豪爽的品格，热情快速为我们服务，还给予房租很大的优惠，没有一点私念地为我们提供早餐地点，可见宽容之心，如大海那样可容纳百川。 “这片海餐饮吧”以它独特的魅力，吸引了海内外游客纷至沓来。晚霞铺满天的时候了，坐在海边品茗，或饮咖啡，或喝酒，都是最惬意的选择。我们坐在“这片海1号”大圆桌包厢里，举起盛满椰子水的杯子，酣畅痛饮，那冰凉的椰子水凉透全身，沁入心脾深处，抹去了一天的疲惫。品尝甜酸石斑鱼，顿觉那个味儿与众不同，甜味、酸味、鲜味和海味，别有一番风味。它香到极致，美到醉人，感谢大海给予的美食馈赠。陈超的爱人龙小玉激动地说：“她这位江西人，多次回海南，但没有品尝到这么美的海鲜，酸甜味调到最合胃口处，甜蜜蜜的，酸爽爽的。” 嘉积鸭和烧鹅，那味道是家在海南的人们渴望的，任何东西都代替不了家乡味，父母情。而品尝了这一餐，又渴望着再潇洒走一回，走近“这片海餐饮吧”，坐在海边木船板制作的桌子上，敞开心扉，吹吹风，望明月，数星星，听涛声，观渔火，忆当年，想同学，找回昨天的感觉。 20日，晨曦初露的时候，邱永瑞和王裕玲已披着曦曦日光，走到海边，迎着朝阳漫步在沙滩上，看浪花，听涛声，观海鸟，望风帆，欣赏海天一色的美景，心情舒畅了。他俩絮絮叨叨，说说笑笑，回忆着闯深圳的艰难岁月，谈论着未来的生活。王裕玲真情地说：“有你陪我一生一世，笑容总是挂在脸上，幸福永远填满心间。 “你疼我一天，我爱你一世。”邱永喘笑着说。 王裕玲瞟了一眼，猛地搂着他……好久好久，她才松开手，泪水已流满脸。 汽车在绿色中穿行，农舍、槟榔、椰树、水田、草地、野花以及小摊点，从车窗外掠过，大家唠唠嗑，有时引起一阵狂笑，女同学笑弯了腰，只有K歌几首的功夫，正门岭大桥已呈现出它的宏伟风姿，站在大桥上眺望，波光粼粼的大海，一览无余。 大家被游览山钦湾燕子洞的迫切心情牵引着，走在陡峭而弯曲的阶梯上，由于重心的作用，好像无形的力量牵着你一直向前行，直到沙滩平缓处才轻松下来，喘气也慢慢地恢复正常，椰风海韵的缕缕清风，远处的浪花慢悠悠地漂来，让人心旷神怡。 “嘿，椰林、野花、葛藤、渔船、礁石、沙滩，波浪，很养眼啰。”陈春妤兴奋地喊道，她立即冲向海边，双手掬着清澈透明的海水，慢慢地欣赏一下，真的想把它喝下去。她自言自语：大海啊，久违了！不知道什么惹怒了你，愤怒起来，狂暴如神龙，怒吼着，翻腾着，掀起狂风巨浪，那汹涌澎湃的气势，什么力量都阻挡不了，让人望而生畏。有时你又温柔得让人爱你亲你抱你，与你相伴；有时你恬静得没有了呼吸的声音，只是静悄悄地等待太阳升起，迎接蓝天白云的那一刻。 啊，多美的天空呀，海燕在云端飞翔高歌，时而箭一样冲下来，空中传来“叽叽、呢喃”的美音。海鸥勇敢地搏击浪花，时而在风雨中穿梭，“欧欧”地鸣叫盘旋，时而猛地扑向水面，捕捉鱼儿。 “来呀来呀，这个拍摄点好。”罗晓霞向大家挥手呼叫。几个同学便跑过去，坐在一个龟背形的褐色礁石上，背景有青山、椰林、渔船、海浪、礁石和高悬半山腰的正门岭大桥，十几个同学蜂拥在一起，留下一张珍贵的照片。 “快走吧，美景在前面，这里只是冰川一角嘞！”一个身穿粉红色衬衫和牛仔裤的女同学呼喊着。“凌志明，我来啦！”王裕玲应了一句。这一呼一应，引领着同学们奔来，有人放下挎包，有人脱下草帽，有人整理被海风吹散的发丝。一个游客接过王裕玲递过的手机。“一、二、三”。那个女游客喊着。每个人都亮出两个手指喊：“SKr，skr”。她连按几下快门，几张照片被收藏在“相册”里了。 王志畅携着爱人的手，爬上一个巨石上，他举起左手，他的爱妻举起右手，变成U形姿态，喊道：“爱在高山，情似流水，我心永恒！”重温当年恋爱时的山盟海誓。几个同学抢着拍下这个美好的瞬间。 谁在与浪花共舞？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色短袖衬衫和深绿色裙子的“女神”，站在浪花中张开双臂，向着美丽海湾，欣然接受大海神水洗礼，她的笑容可掬。“陈萍，跳起来我拍。”王裕玲举起手机叫着。 我已经知道了哪里是最佳拍摄点，便踩着柔软的沙滩跨过去。这里有一片褐色的礁石群，一堆大几堆小，有些高有些低，宛如一行乌黑粗糙的小石山，没有秩序地排列着。不管是站着或坐着，都不会影响拍摄的效果。 “过来过来。”我挥舞手臂，站在礁石上呼喊。同学们立即向这里走来。 “哟，真不错。”在深圳工作的陈超说，他虽然生在海南，长在海南，而自己对海南了解不多，这次聚会太好了。 同学们在一堆礁石上集结完成，邱永瑞向一个正在拍摄视频的女士说：“你好，是否帮我们拍照？”那个游客点点头。她接过王裕玲的手机，站好姿势。“看那动作就是专业摄影者。”邱永瑞轻声哼着。“唰唰唰”几声过后，那个女士笑着说，好啦！ 好的拍摄点，谁都不会错过，留下海景美照，是大家的美好心愿。凌志明站在礁石上，做了几个杂技还是舞蹈的动作，又是仰又是卧，又是旋转，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左腿收起来躺着，右腿踹天，表演着一个舞蹈动作，展示了她优美的舞姿，引起大家一阵喝彩。 大家三五一群，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拍，一边唠唠嗑，又哈哈哈大笑起来，谁都掩饰不住那份激烈的心跳。而谁都手都不离手机，捕捉最佳景点，或为别人拍，或自拍照，津津乐道。 在一个似河马形的大石头旁，四个身着不同颜色服饰的女子，正扭扭捏捏地拥着，然后各自找好位置，来一个造型：穿牛仔裤子那个坐石头上，倚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子，面向东面。戴着墨镜、穿着似咬鹃鸟羽毛衣服的那个坐在左边；另一个戴墨镜、着灰白色长裤斜靠在右边，组成一个悠闲自在的意象造型。这一刻，她们心花怒放，淡定从容，宛若“四朵金花”。 “哎呀呀，好惬意啊！加上我不是加一层味么？”吴多武嚷嚷着。 “多武，我特邀王裕玲、陈春娣和陈萍的，没你的份。”凌志明翘起嘴巴回应。 “嗯，男女搭配，照相好看。”谁叫了一声。 “燕子洞在哪里呀？”居住在乐东的李倩迫不及待地问。 “在前面。”我应了一声，指着那翠绿的山崖说，这片海岸都是风景，慢慢地玩呗，时间充足喽。 “嘿，我提的意见没错，远闻不如一见。”不善言辞的李倩得意地咕哝着。 “越来越好看。”文昌籍的邢丽雅兴奋地叫起来，她一副快乐相，轻轻地告诉你：“身居海南，因忙于生意，都没空出去观光哩。” “丽雅，真不敢相信32年前的你，变成这样子了，有老板娘的气质，走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跟你撞个满怀，也认不出你来啦。”我感慨地叹道。 “哎呀，班长，我长大了。”她像女孩子一样，撒娇着说。 “那时候读书时，你瘦小高挑，我都怕大风把你吹飞呢。” “不堪回首，走到今天非常不容易。感谢上帝赐予我一个好老公。他有脑子，刚创业时就赚了一桶金。” “任何东西都代替不了一个好老公。”我是这样认为的。你呢？ “同感身受。老公是坚实的肩膀，挑起家庭生活的重担。富有与贫穷，是命中注定了。我不会怨天尤人。”她嘀咕着。 “走吧，看风景去。”我轻声地说着。 刚转过一道礁石群，一个“姑娘”站在一个礁石上，右手指着前方，左腿翘起，在靓丽多姿的裙子衬托下，翩翩起舞。她表现的意思是：“希望在前方，我似海鸥那样展翅飞翔，搏击风雨，永远向前。”哦！原来是陈春妤，有人嚷嚷着。倏然，一股巨浪涌来，撞击着礁石，溅射出满天浪花，飘飘洒洒。 在一堆挨着一堆的礁石旁，对面有一个弧形洞口，名曰：“燕子洞”。这里是千万年前火山爆发后形成的溶洞，洞顶上是茂密的树木和藤蔓，苍翠欲滴。洞里有三个入口，向东洞口可见碧海蓝天，向南洞口可见礁石成群，看不见整齐的海面，向北出口是沙岸。站在洞中，汹涌澎湃的浪涛扑来，轰隆隆地响，一阵又一阵地重复着，又一次次地啃舐着游人的脚盘，然后又发出嘭嘭的声音退去，留下白色的泡沫，渐渐地消失了。头顶是像蜂窝状的石壁，凸凹不平，凹陷部分有千万个像花生仁大的小孔，还有密密麻麻的、圆的、椭圆形的及没有规矩的斑点，有些如苍鹰的眼睛，有些似芸豆仁，遍布其中。洞顶还有大小不同，深浅不一，形状各异的小洞穴，且颜色有铁灰色、褐绿色、栗色、古铜色、咖啡色、赭色、墨蓝色……千万年来受风雨、海水和岁月的侵蚀，才塑造出凡人无法完成的雕像，只有神工鬼斧才能雕刻出来的，可谓大自然的杰作。 李倩和刘燕是沉默寡言的人，两人弯曲手臂做一个桃子图形，意为“爱心”，表达了她们对生活的热爱，心里装有人间的“真、善、美”情怀。而大大咧咧性格的罗晓霞，马上脱去鞋子，牵着陈春妤的手蹦蹦跳跳，却被低矮的溶洞所限制了。她俩光着脚板，不怕海水沾湿裙子，挪到东面洞口处，呼叫：“班长，我俩跳起来你拍。” “好嘞！”我应了一下，立即举起手机，她俩不停地跳着，蹦着，笑着，唱着……我连续按了几次手机照相键。因我没有及时看相片，回来后一看，后悔了，没有拍到她俩跳在空中的舞姿。 罗晓霞抚摸着刀削似的石壁，表情比磐石还沉重。她那灿烂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了，思忖着：人生中遇到的坎坷与磨难是免不了的，只有坚韧，才能走稳每一步，才能洋洋洒洒地走过暴风骤雨，迎来生活的艳阳天。 生活把他卷到深圳，在铺满金子的南中国海边着陆。命运眷顾他，让他遇上一个热情奔放、宽容开朗的江西女孩，是她给他注入兴奋剂，让他工作有动力，生活有勇气。今天携着她归来，参加同学聚会，真的感恩天地，有缘与同学们走到一起。陈超深有感触地说。 “你说得太好了，我为你俩拍张照，见证这美好时光。”我说着，便拿起手机。 “好呀！难得一聚。”陈超说着，他俩便站在浪花边。超哥如一根擎天柱，“小龙女”依偎在他的怀里，脸上流露出幸福而惬意的笑容，留下暖暖的瞬间。 “人海茫茫，路在何方？当年带着美好的理想，远离家乡，勇闯深圳，超哥幸运地拾到一块金砖啰！”刘燕唠叨着。 “看到超哥那光滑闪光的脑瓜，就知道他有福气了。”李倩如是说。 “我不说不唱也不笑，但我怀揣着同学情，铭记着读书时的快乐情景。”把这句话放在吴青松身上，是十分适合的。沉默寡言的人，却有大海的胸怀，心比大海还宽广，既能包容互爱，又舍于施善于人，可谓仁慈之心，大爱无疆。 “青松，咱俩拍一张。”冯少军拉起他的手，走到象征着大象戏水的一个大石旁，倚着石壁含笑，留下不惧怕狂风巨浪、笑对人生的坚毅美照。 在这个开放的燕子洞景区，游客越来越多，开始热闹起来。他们哪里知道这个燕子洞的北面，还有一个更大的燕子洞。抗战时期这里曾经出现过一桩血案，逃难到燕子洞里的60多个村民，被日本鬼子枪杀和手雷弹炸死，只有一个小孩幸免。 山钦湾，你那湛蓝清澈的天空，你那一片片飘逸的白云，你那柔软洁白的沙滩，你那狂妄无羁的浪花，你那厚重乌黑的磐石，你那悠悠的小船，你那婀娜多姿的椰林，你那披满山崖的藤蔓，你那悬挂在山腰间的天门岭大桥，还有你一个悲惨故事，我们都领略了，感叹了，铭记了，收藏了。此时此刻的我，多么想停留久一点啊！ 光阴一天一天在流转，我们一年一年在变老。翻看泛黄的老照片，不变的是纯真的笑容。时光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却留下难忘的回忆。岁月改变了我们的容颜，却改变不了那份深深的怀念……这歌声从哪里飘来？是从海边飘来，让人亢奋又感伤。带着笑容，带着同学的情缘，带着对大海的眷恋，带着满满的收获，背上沉甸甸的行囊，我们挥挥手，告别美丽的山钦湾，向着阳光洒满的大道走去…… （2024年10月23日于海口绿园斋） 荐稿：：演艺人生 审稿编辑：云帆沧海 | 责任编辑：风 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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