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笔五龙尖 作者:周宜章 分不清是薄雾还是炊烟,分不清是流云还是山岚。只觉那山虚渺里显得神幻,隐隐约约欲露还掩。路,小道羊肠七曲八拐,或钻林趟草,或越涧过溪,逶逶迤迤透着飘逸直没入云蒸雾绕的峰峦。 那山一座座,不似相拥相依起伏连绵,也非拔地突起独峰秀出。却如破地竹笋,平案立塔,脉分东西南北,各自引颈蛇行啸集中峰,端的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巍峨壮观,势极雄伟,若非置身其间,恍似观摩巨幅山水。山上那墨一样的绿是栋青,松柏,老君树的冠盖,层层叠叠明明暗暗参差成山的威势。那随山潜行在怪石危岩中曲折冲突的一股清碧唤作龙涎溪,流量不大却也淙淙汩汩清清亮亮,透出大山一股冷艳的傲气。道旁杉林幽幽暗暗,几丝光环从其间镂出,便在暗绿的地皮上撤下了斑驳的光晕,于是那静寂的野林便骤然弥漫起一种迷人的温馨。 即然五峰朝向,这山当然便是五龙尖。有山风吹来,松涛起鸣,杉林低语,那山便拥有了一种动人的诱惑。有山雨袭来,山便朦胧,绿也朦胧,那远山、秀峰、杉林、野径便只剩下几抹淡淡的起伏线,几栋朦朦憧幢的剪影。烟雨中的五龙尖美的迷离,美的空灵,美的令人心醉。 雾里登山,觉那雾是山岚间大山含蓄的丝巾。雨里攀援,觉那绒绒的细雨是大山的一汪深情。沐着山风细雨登上五龙尖顶,那景致便恍然与人心灵生发了一种默然的契合。 放眼东南,南岔沟,四新花屋,六六三十六岭层层迭迭犬牙交错,山岭间数座鹤立鸡群似的峰岚如楼兰古堡散发出幽古发今的诗韵;几脉玉带般的溪流若舞动的水袖施施然竟流向东。再看西北,湖北界岭早巳远遁于大山的幕后,竹山,竹溪的高峰却—览无遗。旦见千山迭嶂,峰峰竞追;如白驼耸动,若千帆竞海,其势蔚为壮观。若逢旭日东升或夕阳西下,远山多会披上一层金黄艳红的丽彩,兀立的山峦便似点点红烛燎燃天际的粉黛;此刻会有罕见的鹭鹰扑楞着巨大的翅膀傲翔于峰岭之间,森森的林莽便会响起百鸟的合唱。 五龙尖顶部并不陡峭,三亩多杂草丛生的平坝被虬曲苍劲的翠柏环护着,宛如一顷碧湖。据传这个平坝是当年扬门女将穆桂英策马弯弓的练武场。坝东有一歪斜的石柱,据传说是当时的拴马桩;而西边一块丈余高斧削刀劈般光洁兀立的巨石上满是千疮百孔的疤痕,相传这些孔洞都是当年穆桂英射箭射穿的。据说坝南曾建有烽火台和点将亭,坝北建有三个哨楼。许是年湮代远的缘故:现穷其所见只有残缺的巨石垒砌的几个城垛和挑出山岩外石条嵌成的栈道;楼宇无存,亭台慝迹。唯有拴马桩和练箭碑依稀显露出当年的辉煌和排场。 沿栈道攀上顶峰,三株两人合抱的冬青树下光洁的石壁上赫然陷进铁锅大一个深坑。坑内水光潋滟、晶莹明亮,宛如透着清幽的中秋满月;又似玉润含情的媚跟;于是便有一个不同凡响的名字“天眼泉”。说到天眼泉当地百姓就眉色飞舞,神侃不休;皆言泉水清热泻火、明目益智,包治百病。又说这天眼泉水涨必下雨,落潮定干旱;几百年来灵应如神,验应无虚,是当地人的晴雨表、气象站。 山顶南门有三根石柱,据传是五龙寨山门的基柱。这里地势奇险、栈道崎岖,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古时此地常有土匪居险盘踞、官兵征剿屡屡败北。解放战争时期,这里曾是中共汉江游击大队的大本营。李先念挥兵入川时也曾在此作过短期整休。 也许是血与火的历史予后人以诱惑,又或是它那雄峰险隘给世人以神奇;白河茅坪境内的五龙尖已成为避暑觅胜探险历奇寻古的绝妙去处。好酒不怕巷子深、如今湖北一带的游客一拔拔蜂涌而来,他们兴趣盎然地说:白河的五龙尖不似黄山天都峰大气磅礴;也不似桂林山水明明秀秀,清丽旖旎;也不象华山的艰险难越;亦不象武当的清纯脱俗;五龙尖的美美在僻,美在野,美在天然去雕饰、美在它烩山水之灵秀,集峰川之所长,美在云雾缭绕难觅真颜。故此,这五龙尖便独得了一份迷人的神韵而格外受游人垂青! 审稿编辑:天山云海 | 核发编辑:风 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