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色的父亲 作者:赵目珍 古老的夜色里一直都藏着 那个青铜色的老父亲 他在不停地向我们这些 不争气的晚辈招手 每一次,我都明白 他招手的含义,并不是 要我们紧紧跟随 而是召唤原地踏步的我们 必须懂得向前的意义 就像我们童年时 畅游的那条河流一样 要不断地刷新血液里的自己 然而,流逝的光阴 把我们刷新得太快了 我们的肉体和精神抵不过 风递过来的那些衰老 于是我们感觉到失败了 然而青铜色的父亲 我始终梦见他。在这一片 古老而神秘的土地里 他的身影一点也不神秘 他的出现,是这片土地里 最容易确定的一种隐喻 (原载《诗刊》下半月2022年9月号) 青铜色的父亲是一种历史的颜色,也是土地的颜色,既是现实中的父亲,也是从历史中走来的父亲。诗中的父亲并不只是写实意义上的父亲,也是象征意义上的父亲。“古老的夜色里一直都藏着/那个青铜色的老父亲”,“古老的夜色”与“青铜色的老父亲”联系在一起,透出一种沉重的历史底色,也透出一种深重的苦难底色。对“不争气的晚辈”而言,父亲就是一个具有历史内涵的生命启示,他在不停地向我们招手,“召唤原地踏步的我们/必须懂得向前的意义”。在此,父亲具有某种符号意义,是一个具有高度概括性的形象。显然,这个“青铜色的老父亲”更多的是一个属于象征意义上的诗性形象。在他的身上,历史是流动的,但他又是历史流动中一个不变的形象。 从历史演变的角度来看,父亲又是一个源头,一个“历史中间物”,一个现实中具体的生命个体。诗中的父亲是抽象与具体的结合,是历史与现实的结合,是年轻与衰老的结合,也是纪念与永恒的结合。流逝的光阴既意味新生,也意味着衰老,可以把我们刷新得面目全非,但某种永恒的价值却长存在我们的心里,这就是“青铜色的父亲”带给我们的生命启示。父亲“是这片土地里/最容易确定的一种隐喻”。父亲与土地,是一个常写常新的诗歌主题。此诗意蕴丰富,值得品味。 审稿:原作者 | 责任编辑:牧 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