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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棣点评:徐俊国《初雪:致爱的洁癖》

2022-12-8 11:54| 发布者: zhwyw| 查看: 29012| 评论: 0|原作者: 臧棣 徐俊国|来自: 北京诗局

初雪:致爱的洁癖

作者:徐俊国

 
众生,皆苦。
第一场雪,如此干净。
 
初次发生好事那样。
喜悦过度,险些丧失觉悟。
 
爱我,就发明一种天鹅绒般的忧伤,
天冷,给我围在脖子上。
 
万物孤寂到聋哑,
我要对着雪花说话。
 
爱我,就忍受我的洁癖。
世界灰蒙蒙,请你——
 
心无杂念,
陪我下一场鹅毛大雪。


原刊于《诗刊》20206



【诗歌点评】


臧 棣


相对于当代诗的流行体式,本诗的特点一目了然:用语的极简主义,典雅的措辞,不涉任何反讽的正典风格;以至于它几乎构成了一种新的阅读挑战:用如此之少的笔墨,能把那么丰富的内涵说清楚吗?主题上看,这是一首题设鲜明的情诗;而在表达的力道上,却借用了咏物诗的手法。寓情于景,以物言情,这些仿佛已用成套路的抒情方式,放在此诗中,等同于以“初雪”来宣示爱的原则。非常观念化的主题,但读起来,却丝毫没有一点说教的意思。如此效果的取得,一般而言,我们会归于诗人驾驭修辞的能力;但本诗的效果之所以会触动人心,恐怕也在于诗人对人情和人性的洞悉。第一节:苦难的众生,作为一种命运的背景,意在烘托爱的意义。换句话说,对诗人秉持的“爱的洁癖”而言,爱,不再是欲望的游戏,而是对苦难的人生的一种真实的拯救。所以,“洁癖”,意味着精神上的自我救赎。第二节,以回顾的视角,写爱的欢愉。即便爱的欢愉在体验上构成了一种生命的自主含义,而诗人也不愿意放弃对爱的更高的意义的追求。毕竟,那涉及一种生命的“觉悟”。第三节,如罗兰巴特所预示的,爱,是一种独特的生命絮语。它突破万物的哑默,构成一种心灵的倾诉。而这种倾诉,代表了觉醒的生命精神对诡谲的命运的不屈的抗争。诗的结尾,诗人不肯降低爱的标准,并呼吁自己的灵魂伴侣与他一道,“爱我,就忍受我的洁癖”;这里,“我”,作为一个诗歌中的人物发出的邀请,表面上看,似乎有点强制性,但我们切勿被表象所迷惑;骨子里,这强求的言辞恰恰意味着对自己的灵魂伴侣给予了一种更深邃的信任。“陪我下一场鹅毛大雪”,诗的结局有点“齐物论”的色彩,但也可以理解为对爱的信念所持有的一种浩瀚的执迷。


审核:徐俊国 | 责任编辑: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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