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穿人性与俗世的一把利剑
洞穿人性与俗世的一把利剑 ——湖北方东明论 陈 勇
方东明，男，曾用笔名东方一剑，系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协全委会委员、湖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湖北当代孝文化研究院研究员、孝感市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著有小小说集《绝对隐私》。 湖北孝感作家方东明,数十年一直活跃在小小说界,从早期的小小说创作到后来对小小说的研究,始终关注着小小说发展。 当下，对他的小小说的阅读和关注多起来了。他的作品构思精巧灵韵，表述手法不拘一格，主题贴近生活本真，题材涉及范围广博，上至宦海官吏，下至市井乡民，大至社会万象，小至情感百态。特别是他的“官场”小小说言简意赅，矛盾揭示尖锐辛辣，文笔凝练隽永，文风幽默诙谐，让人读后在忍俊不禁的同时又引发深思。 当我读了他的那些小说，感觉他就是为小小说而生的。因为他的作品简练、干净、犀利，读来畅快淋漓。创作艺术成就了他的作品，这是需要功力的。他认为一篇好的小小说是必须有其内蕴的，它作为核心载体，更为灵活，甚至可以是一个细节、一个物件、一种神态或一种气氛，只有注入丰厚的内蕴，才能以短短千言揭示生活，看起来表面平静，但其内里震颤。就好比大河〔生活〕中的浪花，它是河水〔心灵〕碰撞的结晶；对平静的河水〔生活〕往往毫不经意，但浪花那灿烂的一瞬常常叫人刻骨铭心。 方东明的作品多以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黑色幽默式的语言模式，欧•亨利式的反常结尾法行文。他的多数作品属杂文体式的讽刺小说，甚至上海的一家报纸刊登他的作品时都会加上“讽刺小说”题脚。而且他的作品题材多是严肃的主题，每一篇小说都会给你一个意味深长的结尾，让你读过后还会时时想起，不觉会感叹作者构思的奇妙。他作品最突出的特点便是善于运用反常结尾法，即作品的结尾似乎“出于意料之外”，但细细品味之后，又让人觉得“是在情理之中”。然而，正是这一“反常”，才能将作品的整个故事情节推向高潮，从而给人留下长久的印象和浓浓的韵味。如《选票》（载《小小说选刊》2000年第11期），整个故事围绕丁处长在处室选举中所得的一票而展开，引来一些讨好买乖的下属逐一登门，表明此票为已所投，当故事结尾处最终道明这一票是丁处长自己给自己投的时，官场上那种尔虞我诈的人情世态跃然纸上。 再如作品《保密》（载《芒种》2000年第8期）中，厂长夫人因痛恨沾花惹草的丈夫而一怒之下去捉奸。然而当她抓住赤身裸体的丈夫时，本应是一场大喊大叫或大哭大闹甚至寻死上吊，然此时的厂长夫人却一反常态——“收住了愤怒的目光，颇似友好的请求晓米不要张扬——继续保密”，正是因为作者精心设计了这一“反常”的结尾，才活灵活现地刻画出现实生活中为了家庭的名誉和地位，在“家丑不可外扬”的传统观念束缚下委曲求全，打落门牙往肚里吞的传统妇女形象。中国有句俗谚：编筐编篓，全仗收口。方东明由于较好地把握了“收口”之笔，才使得他的作品都显示出了较强的艺术感染力。 细读他的作品，会感到每一篇都那么耐人寻味。如作品《县长的瘤》，当听说县长的瘤是良性时，看他的人门庭若市，甚至达到了无法制止的地步。但当听说县长的病情恶化后，马上没人来探望了。 另一类描写现代都市生活的作品则充分显示了作者精巧构思的本领，作品中极富戏剧性的情节总是让人回味无穷。小说《绝对隐私》（《微型小说选刊》2000年第2期）中，一条线是善良的阿月把在跳熄灯舞时被一下流男人捏了一把的事真诚地向丈夫倾诉，另一条线则是打着工作忙的幌子经常泡舞厅的丈夫万万没有想到那次熄灯舞上他所捏的女人竟是自己的妻子，作者极为巧妙地用这两条无法合拢的“线”将一个平凡的故事演泽成一个永远的“绝对隐私”，从而让人读后余味不绝。 不得不承认，久居官场的方东明是一位官场小说写作的高手。他不是在编故事，而是在写故事，他将官场的万象用他的笔，以文学的形式展示给了广大的读者。《酒精考验》《大院的狗》《祖传秘方》《名记》等小说，将官场上的事情剖析得淋漓尽致。无论是以何种结构、方式为文，其作品中讽时嫉俗的黑色幽默都处处可见。作品《选票》揭露官场的冷酷无情可谓入目三分，《人才》所展现的官场上那种“人踩着人上”的残酷现实更是淋漓尽致。2000年5月5日和9月22日，专司杂文类讽刺小品的《杂文报》五味子专栏分别刊发了他的作品《对症下药》《对号入座》，由此更进一步表明他的小小说作品的杂文讽喻风格。 然而，纵观方东明的作品，虽然多以辛辣讽刺的笔调见长，但真正表现他驾驭小小说写作功力，并达到一个创作高度的作品，却是一篇弘扬主旋律之作《珍贵的遗物》。《武汉晚报》文学副刊编辑袁毅先生曾说：“从他的作品中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一种深沉的时代沧桑感和厚重的社会责任感。”作者总是在深深地揭露（抨击）着什么，然而又试图想留住什么。作者在一段自白中这样写道——社会就像一块裹着斑斑污迹的顽石，我倾毕生之力举利剑击之，偶尔也擦出点火花，然而很微弱，但如果擦的人多了，也会发出光亮，污迹也许会渐渐地消失，最终留下来的将是一块美丽的雨花石。作者正是用他那柄利剑不停地击打着斑斑污迹的时候，才会袒露出丝丝光亮，他想留住的是先辈骨子里的东西，《珍贵的遗物》正是他想象中的那块美丽的雨花石。方东明手里的笔就如同他曾用过的笔名“东方一剑”——似洞穿人性与俗世的一把利剑，将社会万象和世故百态抽丝剥茧揭示于世，引人深思。 方东明的小小说作品多次获得全国性大奖，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他对小小说的确是专注的，凭着他对小小说创作的执着追求，我们坚信那柄出鞘的利剑一定会击出更耀眼的火花。 ——选自团结出版社2021年8月第1版《中国当代微型小说百家》（第二部） 荐稿编辑：云帆沧海 |
上一篇：只要你不是“九漏鱼”下一篇：你有金矿，我有阅读的富矿
沪公网安备 31011802003845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