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木 | 青春怀旧的别趣书写

2023-3-10 21:26| 发布者: zhwyw| 查看: 27472| 评论: 0|原作者: 艾自由|来自: 中华文艺网

西木:青春怀旧的别趣书写
作者:艾自由


   云南楚雄青年女作家西木,原名杨淑美,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云南省作协会员、楚雄州作协理事、楚雄市作协副主席。作为一个小说、散文、诗歌、文学评论多管齐下的写作者,有多篇作品发表在《萌芽》《北方文学》《延河》《边疆文学》《滇池》《云南日报》《春城晚报》等报刊杂志上,有作品入选《萌芽书系》《楚雄州2014年优秀文学作品选》等选本,出版过长篇小说《青裙玉面》,散文集《时间之外》,短篇小说集《掌上雪碗》即将出版。荣获过“99杯新小说家大奖赛”全国十强、第三届楚雄州马樱花文艺创作奖、第九届滇池文学奖提名奖、2013年度云南省职工“读一本好书”征文奖等奖项。综观其写作,很小资、很青涩、很文艺腔,自恋情结下青春怀旧的别趣书写,给我们别有一番韵味的阅读快感。 

  

  西木的小说大多讲述都市男女青年的爱情故事,往往有一个好故事,有复杂细腻的心理描写,让人看到爱情乃至人性的复杂幽深,青春怀旧显而易见,同时心无旁骛的真情写作,弥补了小说对人情世故写得不够通透的些许不足。

  20岁到30岁是如花女子最美好的青春时光,作为一部讲述底层女孩化蛹成蝶的平民书,长篇小说《青裙玉面》为我们讲述的是热爱生活、憧憬爱情、多愁善感、特立独行,原名寒水烟昵称么女的主人公的青春饥渴、思念饥渴、爱情饥渴和金钱饥渴。在从喧嚣的都市漂泊到原生态的彝家寨子的流浪旅程中,么女是否能找到身体和心灵的归宿点?从骄傲的学生会文艺部长到K8卑微的歌女,从懦弱的小保姆到自信的心理学教授,么女会有怎样令人感慨的青春历程?不管是在K8里做歌女,还是在赵总家做小保姆,幺女在谋生上表现出了独立倔强的一面。不管是面对大学生陈亮、大款李江涛、记者岩波还是与医生段力爽、教师大箸的复杂情感纠结,幺女在爱情上表现出多愁善感的一面。依稀可见作者自恋情结下自怜的影子:“我想起自己的童年,曾经也是幸福的孩子,长得乖巧玲珑,爱唱爱跳,睁开眼睛,每天听到的看到的摸到的,都是满满的幸福。”有些对话幽默调侃、庸而不俗、富有别趣。《青裙玉面》彰显了西木在小说上谋篇布局的能力、遣词造句的能力渐趋成熟,但细读有些细节经不住推敲,比如赵总急刹车把专心吃糕点的依照从开着的车窗甩出车外、陈滔和幺女初次见面如数家珍仿若闺蜜的自我介绍等等。

  短篇小说集《掌上雪碗》即将出版面世,所收17个短篇小说均在文学刊物发表过,最有代表性的是发表在《北方文学》2014年第11期的《布爷的奴》。《布爷的奴》以现实主义为底色,写得颇为魔幻。从虚的来看,有魔鬼身材天使面孔智者脑袋的美女李袖和她的影子出世入世的纠缠;从实的来看,布氏集团风度翩翩的布业和他的老爹布爷顺利接班的纠缠;从虚实相间来看,李袖和布业的由于布业的毛人传闻使结婚生子的纠缠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三条线索的相互纠缠,让小说充满了张力,预留给读者的想象空间较大。但由于细节支撑不够,从而深度有所欠缺。正如云南青年小说家徐兴正所指出的:“《布爷的奴》用力精准,指向却模糊,是有意为之呢,还是笔力不逮?我的判断是前者。作者的目的很明确,她要写下一个丰沛的寓言。稍有遗憾的是,这篇小说少了某些细节。”

  西木的中篇小说发表不多,最有代表性的,我认为是《金沙江文艺》2015年第5期“本期推荐”的《车祸》。在小说中,作为离异的村支书的王刚进城打工当了个工地伙夫,为了给儿子王兆治急性白血病百般无奈之下意气用事持刀抢劫豪车美女,引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本想寻死的豪车美女的婚姻不幸往事的回顾,“很长时间都没有人陪我说话了,我总是一个人,孤独地吃饭,孤独地走路,孤独地开车,孤独地睡觉”,最终追忆似水流年的美女虽因追尾发生车祸,但梦幻般的二十万手术费到手,儿子王兆能骨髓移植化疗得救。小说语言粗粝,情节一波三折,认为“女人的幸福说到底是婚姻的幸福”,“美丽的东西,从来都是有毒的。”为我们展现的是物欲横流背景下人文主义的关怀和人性的温暖,特别是村支书王刚作为农村大厨打工远不及八面玲珑的张大怀,作为名医的豪车美女与好色虚荣、不务正业的富家子弟的不幸婚变,确能引发我们诸多思考。但细节处理的某些失真,使小说有些许缺憾。比如作为村支书的王刚与张大怀对话不知道空巢村,作为抢劫犯的王刚与豪车美女在持刀抢劫中心如止水的抒情对话,就不怎么经不住仔细推敲。

  

  西木的散文主要写青春怀旧、写亲情友情、写故土情深、写读书偶得,在时间与空间、生活与文学、梦想与现实、过去与现在间自由转换,弥漫着人文情思、感恩情怀和坦诚之心,字里行间透露出小资女人的气息,诙谐风趣,给人一种知性的艺术享受。所出版的散文集《时间之外》分为四辑:“且听风吟”、“故土难离”、“水样年华”和“秉烛夜读”,受到作序的《滇池》文学月刊执行主编张庆国的大加赞许:“她的散文写得深入,文字层层渗透,像雨水穿透泥土,滋润人心的根。”《时间之外》中不少篇章见人见事见思想,充满柔软的质地和灵性的见地。比如《中国第一福塔》:“福,都是讲缘的。缘深,福厚;缘浅,福薄。就像一个人与一座城,相遇相融,是人与城的缘;一座城与一个塔,相辅相成,是城与塔的福,这一切,都是缘。”福与缘的关系,通过人与城、城与塔的关系的形象类比,三言两语触手可及。比如《年味》:“年味,是儿时期盼炸爆米花的外乡人进村的那份欢喜,是幼年时期盼大年初一才能穿上的那件新裙子,是中年时期盼大年三十放完鞭炮后家人齐聚围炉夜话的其乐融融。”年味是欢喜、是新裙子、是其乐融融,以物拟物,立体可感。比如《童谣》:“习惯把朋友的号码分类存储。有些朋友,没见过面,却把号码存进‘家人’一栏里,因为,家人是最常翻阅和提及的部分,存在那里,不管何时看到,心里都很温暖。”温暖自己与温暖别人,把温暖写得柔情似水、荡气回肠,西木把温暖写活了。再如《放牧往事》:“农村没有菜市场,每家饭桌上的菜肴都来自各家的菜园。菜园种得好不好,蔬菜种类的多少,饭桌上待客的菜肴有几碗,都能看出女主人种菜甚至持家的本领。”西木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火眼金星,有一手善于归纳提炼的看家本领,由此可见一斑。再如《我的阅读生活》:“忙时读书,读出一份忙里偷闲收获知识的小得意;闲时读书,读出轻松惬意的小开心。开心时读书,有遇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人生两大美事的妙趣。最喜的是忧伤烦闷时读书,读着读着,渐入佳境,拍案叫好,不觉身心平静,整个人,趋于和缓、释然,类似于瑜伽的功效。”种种读书之妙,实在妙不可言,容易引起读书人的共鸣。再如《只道他乡是故乡》:“总有一种人生你会缺席,总有一场美景你会错过。”像这种充满诗情画意和人生哲理的精妙哲语,在书中比比皆是,在此不一一枚举。

  但是,西木散文的弊端在于在自恋情结的无意识创作形态下,其“表现自我”的“小女人散文”和“小情感散文”大行其道,而“再现现实”的“大我”却又无法实现自我超越。一类是直抒胸臆的篇章,比如《以吻封签的心情》:“从小就乖巧懂事,好学上进。因为学习优异,很小就就离家求学。小小的人儿,已知道报喜不报忧,说好不说坏。长大后,长成父母期待的贤淑美丽聪明能干独立自主的样子,依然报喜不报忧,说好不说坏。累极,一个人,关闭门窗,躲进小楼成一统,或黯然神伤或暗自垂泪甚至嚎啕大哭。再出门,笑靥如花,阳光灿烂。问: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昨日美人憔悴?答:哪有!统统都是流言。”典型的自恋情结,可其真性情也有几分可爱,为文章平添了几分别趣。比如《暖阳》:“一直感性,比如天气的好坏,决定一日的心情;比如花开花谢,影响瞬间的表情。一直都想走很多地方看很多风景品很多美文阅很多风物,只是,理想如镜花水月,总是与现实相差甚远。”心之所想,笔触所至,多愁善感,跃然纸上。一类是怀人伤己的篇章,比如写父亲的《请照顾好自己》:“有些情感,无法表达,因为至情至深,所以语言显得苍白无力。离开才知道想念,失去才知道珍惜。”父爱如山,小女人的小情感,从标题到内容,都无法标新立异。比如写游记的《临沧笔记》:“原来,有人等,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因为有人等,所以再远的他乡,都是心灵的彼岸!”在揭示兄弟单位安排好食宿等待的深情厚谊浓得化不开的同时,小女人的多愁善感也跃然纸上。比如写《酒》:“一直奢望那种场景:一间古屋,一只蜡烛,一位温文尔雅的书生坐在一套古色古香的檀木书桌前读一卷竹简。门帘轻掀,走进来一位如玉的深闺小姐,一壶陈年的温酒被打开。一位倾心的可人儿在美酒的沁香中前天情投意合,深情对饮。红袖佳人半微醉,脸上红霞飞,一把薄扇半遮面,无限惹人怜。或是换了主角,对饮的是一对江湖侠侣,女子抚琴男子舞剑,那就更是妙不可言了。”千古文人侠客梦,西木梦回古代的才女自恋情结也依稀可见。

  

  除主攻小说、散文外,西木的诗歌大多有感而发、直抒胸臆,所写的《紫溪山逢“鹿城春”》《紫溪山赏山茶花》《她的家乡,开满山茶花》等多首曾收入楚雄市茶花文化丛书之《山茶之恋》。所写的关于山东作家张炜长篇小说《你在高原》、楚雄作家孙庆明长篇小说《紫溪》、苏忠诚长篇小说《颤动的黎明》,昆明作家张庆国中篇小说《马厩之夜》,昭通诗人陈衍强诗集《乡村书》等少许评论文章,发表在《边疆文学.文艺评论》《《楚雄社科论坛》等刊物上。其随笔式的评论见人见事见思想,有一种小清新的味道。

  

  作为楚雄州创作势头看好的青年女作家,西木创作已逾十年,不算长也不算短。在历经多文体写作多年后,西木也在思考如何由“喜欢写”转变为“写得好”。她说,很多写作者都善于思考,但是有时候,思考会让人感到一名写作者的苍白和无能为力。在自己蹒跚前行、不离不弃的漫漫文学征途上,随着阅读视野的不断拓宽和发表作品数量的增多,自己愈发期望能写出有质感的好小说。写的时候波澜壮阔、风起云涌,就算花去大半辈子才能创作完成也心甘情愿。读得越多,写得越多,自己越有一种写作的敬畏心理。看来,已有文学自觉性的西木只要拿出“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勇气,选择自己最拿手的文体进行重点突破,变“杂家”写作为“专家”写作,一定能实现阵痛后的华丽转身,打造出值得期待的西木创作升级版!


荐稿编辑:云帆沧海 | 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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